第2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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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◎溫泉旅行◎
十二月的二十三日，青學迎來寒假。
離校的那天，鵝毛大雪，大家熙熙攘攘地離開校園，和朋友們告別，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白。
“下學期見，結月醬～，手冢君。”
“預祝假期愉快，結月。”
“再見，奈醬～惠子醬～”
和新朋友們彼此告別之後，遠山結月一路上都心情很好，輕聲地哼唱著歌。
“喲吼吼吼喲吼吼吼～喲吼吼吼喲吼吼吼——喲吼吼吼喲吼吼吼～喲吼吼吼喲吼吼吼......”
“ビンクスの酒を～”（讓我為你送去那）
“屆けにゆくよ～”（賓克斯的美酒）
“海風気まかせ波まかせ～”（乘風波浪逍遙自在）
“潮の向こうで夕日も騒ぐ～”（海浪洶湧潮汐湧動）
“空にゃ輪をかく鳥の唄......”（鳥兒歌唱環繞天空......）（註1）
跳躍的旋律跟著她輕快的腳步起伏，引來手冢側目，“這是什麽？旋律......有點奇怪！”
“嗯？這個？啊，是海賊之歌。”遠山結月笑容滿面，“賓克斯的美酒。”
“海賊？”
“誒，手冢不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是最近非常火熱的動漫啦！海賊王——”
“這是專屬於海賊的自由之歌。要學嗎？手冢，超簡單，呦謔謔謔喲謔謔謔～”
“......”
“撒，手冢？”
“呦、呦謔謔謔—喲—謔謔—謔”
“不是的——是呦謔謔謔～喲謔謔謔～”
“喲謔謔謔——呦謔謔謔——”
“啊啊！手冢唱起來像是海軍之歌了啦！......嘛咿，畢竟比建軍節之吻強。”
“那是什麽？”
“是情人節之吻啦！”遠山結月哼唱起來，“shalalala～絕妙的吻～shalalala 樸素的吻～shalalala 絕妙的吻～shalalala 坦率的吻～”
“明日は特別 スペシャル·デイ～”（明天是特別的special day）
“一年一度の チャンス～”（一年一度的chance）
“OH ダーリン～”（OH DARING）
“デュワ デュワ”（dehwa dehwa）
“OH ダーリン I LOVE YOU～～！”（OH DARING I LOVE YOU）
“デュワ デュワ”（dehwa dehwa）
“誰もが浮かれて カーニバル～～”（每個人都沈醉在節日的歡慶裏）
“彼氏のハートを射止めて～～”（將他的心攫取）
“OH BABY～......OH BABY LOVE ME DO～”
“甘い甘い～～”（甜美的，）
“戀のチョコレート～”（戀之巧克力）
“あなたにあげてみても～”（即使送給你）
“目立ちはしないから～”（也毫不起眼）
“私ちょっと最後の手段で決めちゃう～”（所以我要用最後的手段來一決勝負）
“バレンタインデイ·キッス～～～”（valentine day kiss～～～）（註2）
少女甜甜的嗓音飄蕩，直白的歌詞令手冢大開眼界，瞳孔震動，渾身像爬滿蟲子一樣僵硬別扭，歌聲停在百轉回腸又暧昧的kiss～，就聽到遠山突然說道：“但是如果讓真田唱的話，就變成建軍節之吻了嘛！”
不由自主地，在腦海裏想了想那個畫面......
“......”
“手冢你剛才笑了吧！”
“......”
“絕對是笑了。”
“下次讓真田試試。”他試圖轉移話題。
“噗——會被殺了的，吶，手冢，不如用網球下賭註好了，到時候真田就算生氣也沒法拒絕。”
“......嗯”
“哈哈哈～”
笑聲驚動寒枝上的落雪，和路上傳來的嘎吱嘎吱的踩壓聲組成三重協奏，少女的聲音繼續響起。
“那，等我和伊麗莎白能打贏手冢的時候，嘿嘿......”
手冢冷漠地垂眸看了她一眼，“起碼要等遠山的體力可以跟上我，再說。”
“......”
想想對方憑著自己那恐怖的體能，硬生生拖死開掛的她，頓時覺得前途渺茫，怎麽可能比得過手冢。
這輩子也別想聽到手冢唱歌了Q^Q。
“因為遠山平時太懈怠了，寧願坐在圖書館一直到天黑，也不願意多運動。”
“嗯哪，手冢說得對。”雖然手冢看不到，但伊麗莎白還是靠近地貼貼他，一並跟著教訓某偷懶的主人。
“但是，我的體力再怎麽練習也不可能拼的過手冢的。”
“日積月累就可以的。”
“好吧！”遠山結月不情不願地妥協，“那，從明天開始晨跑。”
“好——”手冢突然中斷話語，腳步停了片刻，從口袋拿出兩張票據遞給遠山，“抱歉，忘記給你了。”
“什麽？溫——泉——旅——行......”遠山念著上面的字。
“前些日子媽媽買東西抽獎送的。”
“誒？那為什麽給我？”
“爸爸的公司到了年底正值忙碌期抽不出空來，所以，只有我和爺爺去，這是多出來的兩張。”
獎品的北海道溫泉旅行券共有四張，既然手冢國晴和手冢彩菜不準備去，那當然是要分享出去了，遠山結月是手冢彩菜推薦的人選，手冢國光亦沒有異議。
“誒！！！”
那豈不是......和手冢一起去溫泉旅行！！！
溫、溫泉......脫、脫——光......
滾燙的溫度從脖子爬到臉上，噗嗤冒煙。
“謝、謝謝。我一定會、會去的，那，再見，手冢。”
“？”
“......”
手冢沈默地跟在後面，一直到了岔路口遠山結月都在徑直前行，像是完全忘記了他。
“......”
濕暖的白煙從唇邊吐出，金絲眼鏡倒映著天空飄落的鵝毛般的雪花，和少女遠去的纖細背影，茶褐色的碎發在風雪中些微淩亂，註視著她消失在茫然的白色中，疑惑地嘆息。
所以說，到底是怎麽了？
......
腦子糊成一團根本轉不動，渾身僵硬同手同腳地回到家，遠山結月完全忘記她到底說了些什麽，懊惱地撲進柔軟的床鋪裏。
呀掰，手冢一定發現了，他會不會誤會——啊不對不對，根本不是誤會，她就是喜歡他啊！
完蛋了QnQ
為什麽一想到......赤、□□相對——呸呸呸——你在想什麽廢料啊遠山結月，只是泡溫泉而已——況且、況且男湯女湯肯定是分開的啊！！
你可是成年人，怎麽能因為這種小事就激動。
但是，還是......不行，心臟怦怦跳得根本停不下來。
好熱......
臉埋在枕頭裏蹭了蹭。
整個人仿佛被分成兩半，一半期待地飛起，一半不安地蜷縮。
手冢......手冢，手冢。手冢國光。
啊對了，泡溫泉的話，還要準備浴衣來著，她的舊衣服——遠山結月蹭地從床上坐起，開始翻墻倒櫃地找。
“這個不是——這也不是......哪裏？”
“到底放哪裏去了？我的浴衣......”
“......啊找到了！！！”
從層層疊疊的衣物裏抽出粉粉嫩嫩地浴衣舉在手裏，發現驚喜的笑意一點點凝固在嘴角。
卡哇伊的粉色浴衣——卡哇伊......的......
已經完全是小學生的款式和尺寸了，現在的她根本穿不下了，而且，還是非常pickpick的粉色，小孩子穿起來很可愛但是初中生穿的話就太奇怪了。
_QnQ_海、海裏，一起去買浴衣吧！
“誒？要去北海道？”
由佳裏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，小大人似的海裏冷靜地回答：“嗯，是結月的朋友的邀請，所以我們過幾天就準備出發。”
“啊啊～好過分，人家在辛苦地工作你們卻準備去度假，泡溫泉！！！好——過——分——”
“那，就這樣。明天我要陪結月去買浴衣，姐姐你不回來吧？吃飯的話我們就在外面解決了。”
“知道了！！！”由佳裏的聲音不情不願地拉長。
嘟——
海裏淡定地合上話筒，轉頭對結月說：“好了，姐姐同意了。”
一直在旁邊偷聽的遠山結月：“......”
她明明是在怨念。
“唉，好可惜。由佳裏的工作太忙了，不然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了。”
海裏的動作頓了頓，垂頭掩住神情，什麽也沒說。
武藏和伊麗莎白已經提前開始慶祝要去旅行的好消息了，在空中笑鬧打滾，沈穩的武藏照顧著任性又無厘頭的伊麗莎白，此刻，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，往這邊看了一眼。
伊麗莎白一頭撞上武藏，開心地抱住他，嘴裏興奮地喊個不停：“旅行！旅行！溫泉！溫泉！......”
遠山結月沈浸在自己的世界絮絮叨叨，“但是我們可以給她拍照片發回來喲，還有明信片......”
小小的武士詫異地回抱住突然撲進懷裏的小姑娘，轉瞬露出寵溺的笑意。
當他再次回頭，對上海裏的眼睛。
彼此相視著，微笑了起來。
外面的天空飄著鵝毛大雪，風霜呼嘯，被海裏習慣性打開的全部燈光，暖黃色的，亮堂堂地鋪滿了整棟屋子，再也不會顯得空曠，從窗戶裏溢散出去的燈芒，在漆黑的夜空裏仍如辰星般明亮。
即使冬夜裏，也不會覺得冷了。
......
臨行前，遠山突然接到了由佳裏的聯絡電話。
“由佳裏？”
“你們已經到機場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那邊似乎松了口氣，傳來又低又朦朧的聲音，“那就好，還以為你們準備坐新幹線過去......”
“納尼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“玩的愉快，結月醬。”
“嗯。”
“順便，這句話也幫我轉告一下海裏。”
“嗯～，我一定、一定傳達到。”
“啊、也不用這麽在意呵呵呵.......就，讓他隨便知道一下就可以了，最重要的是結月醬啦啊哈、哈......啊——我這邊要開始了，那，再見。”
“再見！由佳裏。”
“......路過的時候......不要太難過，結月醬。”
“......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那麽，bye。”
嘟——
......
飛機起飛，遠山結月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手冢的座位正好在她的旁邊，海裏和手冢爺爺一起——他們看起來很合拍的樣子。
機翼劃過天空，慢慢擡升。
東京城市的俯瞰圖縮小到狹窄的窗口裏，被雲霧遮擋，變成密密麻麻的細小蟻窩。
太陽仿佛近在咫尺，雲朵像灰蒙蒙的棉花糖，很快，地面上的景色消失得只剩下黑白綠的色塊，視野裏多是雲海，以及，感受到飛機穿過氣流的微微顫動。
她數著時間，極目遠眺。
手冢坐在身旁，捧著一本書專心閱讀。
“吶，手冢。”
“嗯？”手冢從書本上擡頭，看到遠山將額頭緊緊貼在窗戶上，目光望向萬裏之下的地面。
“從東京飛往北海道的首府劄幌需要一小時四十五分鐘，從東京到青森需要一小時零六分，如果，在飛往北海道的飛機上，起飛的第一小時零六分俯瞰地面，是不是就可以看到青森？”
“並非如此，二者的航道不同......”
她突然看起來那麽悲傷。
倒映在窗外天空的倒影都變得難過起來。
遠山......？
“你想要去青森嗎？”
天空中茫茫雲海，冬日陽光不怎麽熱烈地撒下淡金色的微光，穿不破雲層。
自然，也看不到地面。
遠山結月失望地從窗戶上下來，眼神無焦距地看著飛騰後退的雲霧發呆，她解釋道：“不，我只是想看一眼。”
“畢竟，在此之前，我都生活在那裏。”
畢竟，遠山一家，一直，一直，都生活在那裏。
手冢怔忪，憶起那則青新公路連環車禍的新聞，心頭一窒。
“......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他說道，“我聽說，青森是個很美的地方，可以的話，下次一起去那裏旅行吧！正好，可以拜托遠山作為導游。”
“......手冢？”
“約好了，遠山。”
在一萬英尺的天空，她看不到青森，但是......
她清楚地看到了手冢眼底的微光。
他狹長漂亮的鳳眸裏，倒映著大海般的天空。
永遠波瀾不驚，也永遠寬厚溫柔。
他眼睛裏的事物，不是冰山。
是光。
“嗯！！！帶你去看那裏有名的小見世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本章建議配合腿子卡版的情人節之吻食用呢！
註1：賓克斯的美酒歌詞。
註2：情人節之吻歌詞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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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學期見，結月醬～，手冢君。”
“預祝假期愉快，結月。”
“再見，奈醬～惠子醬～”
和新朋友們彼此告別之後，遠山結月一路上都心情很好，輕聲地哼唱著歌。
“喲吼吼吼喲吼吼吼～喲吼吼吼喲吼吼吼——喲吼吼吼喲吼吼吼～喲吼吼吼喲吼吼吼......”
“ビンクスの酒を～”（讓我為你送去那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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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海風気まかせ波まかせ～”（乘風波浪逍遙自在）
“潮の向こうで夕日も騒ぐ～”（海浪洶湧潮汐湧動）
“空にゃ輪をかく鳥の唄......”（鳥兒歌唱環繞天空......）（註1）
跳躍的旋律跟著她輕快的腳步起伏，引來手冢側目，“這是什麽？旋律......有點奇怪！”
“嗯？這個？啊，是海賊之歌。”遠山結月笑容滿面，“賓克斯的美酒。”
“海賊？”
“誒，手冢不知道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是最近非常火熱的動漫啦！海賊王——”
“這是專屬於海賊的自由之歌。要學嗎？手冢，超簡單，呦謔謔謔喲謔謔謔～”
“......”
“撒，手冢？”
“呦、呦謔謔謔—喲—謔謔—謔”
“不是的——是呦謔謔謔～喲謔謔謔～”
“喲謔謔謔——呦謔謔謔——”
“啊啊！手冢唱起來像是海軍之歌了啦！......嘛咿，畢竟比建軍節之吻強。”
“那是什麽？”
“是情人節之吻啦！”遠山結月哼唱起來，“shalalala～絕妙的吻～shalalala 樸素的吻～shalalala 絕妙的吻～shalalala 坦率的吻～”
“明日は特別 スペシャル·デイ～”（明天是特別的special day）
“一年一度の チャンス～”（一年一度的chance）
“OH ダーリン～”（OH DARING）
“デュワ デュワ”（dehwa dehwa）
“OH ダーリン I LOVE YOU～～！”（OH DARING I LOVE YOU）
“デュワ デュワ”（dehwa dehwa）
“誰もが浮かれて カーニバル～～”（每個人都沈醉在節日的歡慶裏）
“彼氏のハートを射止めて～～”（將他的心攫取）
“OH BABY～......OH BABY LOVE ME DO～”
“甘い甘い～～”（甜美的，）
“戀のチョコレート～”（戀之巧克力）
“あなたにあげてみても～”（即使送給你）
“目立ちはしないから～”（也毫不起眼）
“私ちょっと最後の手段で決めちゃう～”（所以我要用最後的手段來一決勝負）
“バレンタインデイ·キッス～～～”（valentine day kiss～～～）（註2）
少女甜甜的嗓音飄蕩，直白的歌詞令手冢大開眼界，瞳孔震動，渾身像爬滿蟲子一樣僵硬別扭，歌聲停在百轉回腸又暧昧的kiss～，就聽到遠山突然說道：“但是如果讓真田唱的話，就變成建軍節之吻了嘛！”
不由自主地，在腦海裏想了想那個畫面......
“......”
“手冢你剛才笑了吧！”
“......”
“絕對是笑了。”
“下次讓真田試試。”他試圖轉移話題。
“噗——會被殺了的，吶，手冢，不如用網球下賭註好了，到時候真田就算生氣也沒法拒絕。”
“......嗯”
“哈哈哈～”
笑聲驚動寒枝上的落雪，和路上傳來的嘎吱嘎吱的踩壓聲組成三重協奏，少女的聲音繼續響起。
“那，等我和伊麗莎白能打贏手冢的時候，嘿嘿......”
手冢冷漠地垂眸看了她一眼，“起碼要等遠山的體力可以跟上我，再說。”
“......”
想想對方憑著自己那恐怖的體能，硬生生拖死開掛的她，頓時覺得前途渺茫，怎麽可能比得過手冢。
這輩子也別想聽到手冢唱歌了Q^Q。
“因為遠山平時太懈怠了，寧願坐在圖書館一直到天黑，也不願意多運動。”
“嗯哪，手冢說得對。”雖然手冢看不到，但伊麗莎白還是靠近地貼貼他，一並跟著教訓某偷懶的主人。
“但是，我的體力再怎麽練習也不可能拼的過手冢的。”
“日積月累就可以的。”
“好吧！”遠山結月不情不願地妥協，“那，從明天開始晨跑。”
“好——”手冢突然中斷話語，腳步停了片刻，從口袋拿出兩張票據遞給遠山，“抱歉，忘記給你了。”
“什麽？溫——泉——旅——行......”遠山念著上面的字。
“前些日子媽媽買東西抽獎送的。”
“誒？那為什麽給我？”
“爸爸的公司到了年底正值忙碌期抽不出空來，所以，只有我和爺爺去，這是多出來的兩張。”
獎品的北海道溫泉旅行券共有四張，既然手冢國晴和手冢彩菜不準備去，那當然是要分享出去了，遠山結月是手冢彩菜推薦的人選，手冢國光亦沒有異議。
“誒！！！”
那豈不是......和手冢一起去溫泉旅行！！！
溫、溫泉......脫、脫——光......
滾燙的溫度從脖子爬到臉上，噗嗤冒煙。
“謝、謝謝。我一定會、會去的，那，再見，手冢。”
“？”
“......”
手冢沈默地跟在後面，一直到了岔路口遠山結月都在徑直前行，像是完全忘記了他。
“......”
濕暖的白煙從唇邊吐出，金絲眼鏡倒映著天空飄落的鵝毛般的雪花，和少女遠去的纖細背影，茶褐色的碎發在風雪中些微淩亂，註視著她消失在茫然的白色中，疑惑地嘆息。
所以說，到底是怎麽了？
......
腦子糊成一團根本轉不動，渾身僵硬同手同腳地回到家，遠山結月完全忘記她到底說了些什麽，懊惱地撲進柔軟的床鋪裏。
呀掰，手冢一定發現了，他會不會誤會——啊不對不對，根本不是誤會，她就是喜歡他啊！
完蛋了QnQ
為什麽一想到......赤、□□相對——呸呸呸——你在想什麽廢料啊遠山結月，只是泡溫泉而已——況且、況且男湯女湯肯定是分開的啊！！
你可是成年人，怎麽能因為這種小事就激動。
但是，還是......不行，心臟怦怦跳得根本停不下來。
好熱......
臉埋在枕頭裏蹭了蹭。
整個人仿佛被分成兩半，一半期待地飛起，一半不安地蜷縮。
手冢......手冢，手冢。手冢國光。
啊對了，泡溫泉的話，還要準備浴衣來著，她的舊衣服——遠山結月蹭地從床上坐起，開始翻墻倒櫃地找。
“這個不是——這也不是......哪裏？”
“到底放哪裏去了？我的浴衣......”
“......啊找到了！！！”
從層層疊疊的衣物裏抽出粉粉嫩嫩地浴衣舉在手裏，發現驚喜的笑意一點點凝固在嘴角。
卡哇伊的粉色浴衣——卡哇伊......的......
已經完全是小學生的款式和尺寸了，現在的她根本穿不下了，而且，還是非常pickpick的粉色，小孩子穿起來很可愛但是初中生穿的話就太奇怪了。
_QnQ_海、海裏，一起去買浴衣吧！
“誒？要去北海道？”
由佳裏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，小大人似的海裏冷靜地回答：“嗯，是結月的朋友的邀請，所以我們過幾天就準備出發。”
“啊啊～好過分，人家在辛苦地工作你們卻準備去度假，泡溫泉！！！好——過——分——”
“那，就這樣。明天我要陪結月去買浴衣，姐姐你不回來吧？吃飯的話我們就在外面解決了。”
“知道了！！！”由佳裏的聲音不情不願地拉長。
嘟——
海裏淡定地合上話筒，轉頭對結月說：“好了，姐姐同意了。”
一直在旁邊偷聽的遠山結月：“......”
她明明是在怨念。
“唉，好可惜。由佳裏的工作太忙了，不然我們就可以一起去了。”
海裏的動作頓了頓，垂頭掩住神情，什麽也沒說。
武藏和伊麗莎白已經提前開始慶祝要去旅行的好消息了，在空中笑鬧打滾，沈穩的武藏照顧著任性又無厘頭的伊麗莎白，此刻，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，往這邊看了一眼。
伊麗莎白一頭撞上武藏，開心地抱住他，嘴裏興奮地喊個不停：“旅行！旅行！溫泉！溫泉！......”
遠山結月沈浸在自己的世界絮絮叨叨，“但是我們可以給她拍照片發回來喲，還有明信片......”
小小的武士詫異地回抱住突然撲進懷裏的小姑娘，轉瞬露出寵溺的笑意。
當他再次回頭，對上海裏的眼睛。
彼此相視著，微笑了起來。
外面的天空飄著鵝毛大雪，風霜呼嘯，被海裏習慣性打開的全部燈光，暖黃色的，亮堂堂地鋪滿了整棟屋子，再也不會顯得空曠，從窗戶裏溢散出去的燈芒，在漆黑的夜空裏仍如辰星般明亮。
即使冬夜裏，也不會覺得冷了。
......
臨行前，遠山突然接到了由佳裏的聯絡電話。
“由佳裏？”
“你們已經到機場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那邊似乎松了口氣，傳來又低又朦朧的聲音，“那就好，還以為你們準備坐新幹線過去......”
“納尼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
“玩的愉快，結月醬。”
“嗯。”
“順便，這句話也幫我轉告一下海裏。”
“嗯～，我一定、一定傳達到。”
“啊、也不用這麽在意呵呵呵.......就，讓他隨便知道一下就可以了，最重要的是結月醬啦啊哈、哈......啊——我這邊要開始了，那，再見。”
“再見！由佳裏。”
“......路過的時候......不要太難過，結月醬。”
“......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那麽，bye。”
嘟——
......
飛機起飛，遠山結月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手冢的座位正好在她的旁邊，海裏和手冢爺爺一起——他們看起來很合拍的樣子。
機翼劃過天空，慢慢擡升。
東京城市的俯瞰圖縮小到狹窄的窗口裏，被雲霧遮擋，變成密密麻麻的細小蟻窩。
太陽仿佛近在咫尺，雲朵像灰蒙蒙的棉花糖，很快，地面上的景色消失得只剩下黑白綠的色塊，視野裏多是雲海，以及，感受到飛機穿過氣流的微微顫動。
她數著時間，極目遠眺。
手冢坐在身旁，捧著一本書專心閱讀。
“吶，手冢。”
“嗯？”手冢從書本上擡頭，看到遠山將額頭緊緊貼在窗戶上，目光望向萬裏之下的地面。
“從東京飛往北海道的首府劄幌需要一小時四十五分鐘，從東京到青森需要一小時零六分，如果，在飛往北海道的飛機上，起飛的第一小時零六分俯瞰地面，是不是就可以看到青森？”
“並非如此，二者的航道不同......”
她突然看起來那麽悲傷。
倒映在窗外天空的倒影都變得難過起來。
遠山......？
“你想要去青森嗎？”
天空中茫茫雲海，冬日陽光不怎麽熱烈地撒下淡金色的微光，穿不破雲層。
自然，也看不到地面。
遠山結月失望地從窗戶上下來，眼神無焦距地看著飛騰後退的雲霧發呆，她解釋道：“不，我只是想看一眼。”
“畢竟，在此之前，我都生活在那裏。”
畢竟，遠山一家，一直，一直，都生活在那裏。
手冢怔忪，憶起那則青新公路連環車禍的新聞，心頭一窒。
“......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他說道，“我聽說，青森是個很美的地方，可以的話，下次一起去那裏旅行吧！正好，可以拜托遠山作為導游。”
“......手冢？”
“約好了，遠山。”
在一萬英尺的天空，她看不到青森，但是......
她清楚地看到了手冢眼底的微光。
他狹長漂亮的鳳眸裏，倒映著大海般的天空。
永遠波瀾不驚，也永遠寬厚溫柔。
他眼睛裏的事物，不是冰山。
是光。
“嗯！！！帶你去看那裏有名的小見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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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：賓克斯的美酒歌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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